90问90【SEU ARCHTALK 院庆特辑】90年代后毕业校友访谈录 :童明、何峻、葛文俊、范久

90问90【SEU ARCHTALK 院庆特辑】90年代后毕业校友访谈录 :童明、何峻、葛文俊、范久

 思考 探索 创作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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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UTUS

SEU Archtalk

SEU Archtalk是研究生会和团学联共同制作的系列网络演讲,我们邀请的演讲嘉宾包括但不限于东大建筑学院的教师和客座教授,他们在这里分享研究、创作和教学过程中的思考和探索。讲座全程由学生团体策划、录制、制作。SEU Archtalk旨在摆脱冗长单调的授课或讲座,鲜明有力地向观众传递思想,并借助网络的力量更加广泛地传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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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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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IC

90问90——童明、何峻、葛文俊、范久江

90年代后毕业校友访谈录

2017年是建院90周年,SEU Archtalk特别策划“90年代后毕业校友访谈录”。SEU Archtalk摄制组奔波于南京、上海、杭州三地,带着同学们最关心的问题对嘉宾进行了深度访谈,受限于视频的时间长度,最终视频仅作为本次访谈的部分展示,更多内容将在《筑研》杂志编辑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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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D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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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VIEWS

 

 童明,出生于1968 年,1990年 和1993 年分别获得东南大学建筑学专业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1999 年于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城市规划理论与设计专业毕业, 获博士学位。现为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TM STUDIO 建筑事务所的主持建筑师。

 

节选自《童明:城市语境中的建筑设计》

问:您本科和硕士的求学时光带给您怎样的回忆,对您后来的专业实践存在怎样的影响?

童明:我的上学时间已经比较早了,86 年入学,到今年也有30 年了。当时上大学学建筑跟现在不太一样,因为我们那个年代建筑其实是没有特别大的影响力的,我们高中的时候最厉害的人都是学物理、数学这样的理科。学建筑基本上属于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学的不怎么样的人。四年本科总体来说是懵懵懂懂的,只记得特别忙。我们当时交图前两三个星期是没法睡觉的,因为要水墨渲染,得要一遍画完之后,等两三个小时,等它干了才能进行下一个动作,很多时间就这么花掉了。但是像这么一种生活使得教室的生活气息特别浓厚,因为必须在教室里画图,同学们除了睡觉的时间基本上都泡在教室里面,所以教室就延伸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包括种花养草的,养兔子养猫的,煮饭的……我们那一届谈恋爱的特别多,最后有十多对都结婚了,包括我跟我夫人也是。那时同学们的生活,都处在一种高度融合和紧凑的状态,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是东大(当时的南京工学院)非常值得怀念的氛围。

课程内容跟现在差不多,包括设计课、英语、政治、力学、数学等等。我们可能是在东大最早受到正统、严格的当代建筑训练的。我们刚入校的时候是顾大庆老师他们第一年开始教学改革,大一下的时候瑞士的一个老师Vito Bertin 到我们这里来带课,我们十几个人刚好被分到他的小组里,那是一种非常地道的瑞士型的训练,要求非常苛刻的模型制作、图形训练、三维空间的构想,整天跟一个20*20 厘米的小立方体过不去,大概奋斗了一个学期。当时别的组的老师同学都是正经做建筑设计,而我们其实不知道在那儿干什么,各种各样的剖面图、轴测图、模型,而且模型要求做到极其严密的程度,做完之后也说不清楚到底做的是什么意思。很多年之后我在港中大还特别去见Vito 和他聊起这件事,他也是很有意思地说那时稀里糊涂地不知道教了什么东西(笑)。所以早期的国际教育其实也是这么不了了之的一种状态,但是现在我觉得作用还是非常大的,比如它锻炼你的精细度,严密性,这个是印象相当深刻的。

另外我经常提起的还有另一个设计课,在大三上的时候,做最普通的五层住宅楼,这个设计本身没什么特别,特别之处在于你要画全套施工图,包括建筑施工图、结构施工图、水电施工图。我们要画弯矩图,要力学计算,然后要查表配筋。待整个结构图纸画完后,结构老师指导后再做。跟着结构老师做的时候很累很痛苦,大量的东西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当然很多相应的课也是一起教的,比如建筑设备中画电路水电图,但是这些课程只是告诉你一些基本概念,真的要把它算出来,配成一方图纸,还是很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对于图纸的概念就从那时奠定了非常深刻的基础,这是让人怀念和记忆深刻的经历。

至于到底什么是建筑,怎么做一个建筑设计,我们那个年代是没有能力去教的和去学的。因为建筑在当时还没有能够被社会所深刻认识,大家还是把它当做一个工程。另外我还想强调的一点是真正的建筑教育其实是从工作开始的,当你面对着工地和工人,面对着将来的人要如何进入和使用你的建筑,这才是真正的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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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兼(特邀嘉宾),1982 年与1986 年分别取得东南大学建筑系学士和硕士学位。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教授级高级工程师。现为GOA 资深合伙人,执行总裁,总建筑师。

何峻(访谈嘉宾),1994 年于东南大学建筑系毕业。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现为GOA 资深合伙人,执行总裁,总建筑师。

 

节选自《GOA 访谈:“非正常”大环境下的创业机遇

问:二位在东南大学都有过求学的经历,这段时光对后来的建筑实践有什么样的影响?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可以与大家分享一下?

何峻:我到杭州来干活,是件非常意外的事情,我是被何兼招过来的,他当时就在程泰宁先生那边,到南京来招聘。当时五年级,我在外面干活,过了四五天我回学校时,发现他们到处跑。90 年代初从没见过名片,(他们)到处都拿个名片,看到学生就开始发名片,同学说杭州来俩骗子,拿着名片来招学生(笑)。因为我是浙江的,所以他们就急切地想见到我。这两个人一个是何兼,另一个现在是杭州的万科副总裁。

我到杭州以后,程先生对我们学生非常热情,还有何兼,以及我们另外一个创始人陆浩,还有丁光,王幼芬——就是他夫人。那时一共就四个人,程先生在另外一个办公室,我进他们工作室时,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喜欢的东西,比如音乐,跟我们是一样的。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价值观,也许会跟我的非常接近,然后就投奔了他们。从94 年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

问:也就是说你们之前其实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何峻:对,没有交集的。我们GOA 做到现在差不多20 多年了,一个公司能做这么长时间,或者一个学校能办这么长时间,价值观相合,是非常重要的。我之前与王幼芬老师一起到国外,她是一个非常爱生活的人,还给我们唱她以前唱过的样板戏。

问:请问你们觉得求学阶段最深刻的是什么呢?

何兼:我觉得在求学期间,同学圈其实是最有收获的一个部分。在一个好的大学和一个普通的大学,最重要的不同是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学校有点像过滤器,把相对类似的同学集合在一起,之间会有碰撞,产生对某些事情共同的兴趣,或者产生一些对某个行业的愿景。至于学到什么东西,老师怎么样,我觉得这个倒是第二位的。你完全可以去听哈佛或者耶鲁的网课,但这和去哈佛、耶鲁学习是两回事,还是所处的群体比较重要。从某种方面来说,出人才往往是一波一波的。比如我们班,出了两个院士(王建国、孟建民),这是非常难的。又比如81 届张雷、王澍他们,也都是一起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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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文俊,堂朔创始人,2005年获建筑学学士学位,2009年获MIT(麻省理工学院)理学硕士学位,在美工作五年之后,于2012年回家乡南京创立堂朔空间,“朔”是新月的意思,意喻团队创新之信仰。2013年凭借“可变住宅”项目获南京321领军型科技人才称号。

 

节选自《葛文俊:跨界合作的创新实践》

问:关于您的建筑教学和实践,在您看来建筑教学和实践之间有什么样共同点和差异?或者说教学给您的实践带来了什么样的启发,反过来又是怎样的?

 

葛文俊:我个人认为,教学和实践是相互影响的。教学方法应该是对实践的一种抽象,或者是在实践中获得经验,然后将这些经验归纳,把它变成游戏规则,变成教学的一部分。有一件印象特别深,也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事,是我配合ETH原来的系主任Ditmar Eberle在香港大学做了一次研究生教学。

首先大家可能比较熟悉沙利文说的 “形式追随功能”。在大家的设计中,会思考功能,画泡泡图,然后去做与此相匹配的形式。但在他看来,功能在建筑的寿命中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往往在20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替换掉。他通过实践积累的经验,将建筑分成几个要素:第一个要素是place,我认为就是城市的文脉,比如街道和城市的天际线,或者街道和广场的某个界面,这在欧洲的城市中可能持续200年以上,建筑不断的替换,但街道的界面并不会被替换,因为替换建筑以后,仍然要向旁边学习,叫做承袭文脉;第二个要素是structure,往往能持续50到100年,现在的钢筋混凝土结构非常轻松地就能持续100年以上;第三个要素是建筑的外立面facade,基本上是20到30年,最多50年的寿命,所以说我们能看到很多立面的改变;第四个要素是program,就是功能,功能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在国内我估计20年都持续不了,在欧洲可能持续20年;再往下是infill,就是室内的装修和设备,内部充填的这些东西,它可能只有10年的寿命。这告诉我们一个怎样的逻辑呢?就是我们在设计上层结构的时候,比如设计城市空间或者设计structure的时候要考虑下层因素的灵活可变。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infill中比较流行的绿色技术,它们其实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比如太阳能电池板,这个政策在推广,但大家很少考虑太阳能电池板从生产到销毁的整个周期,是非常不环保的。如果我们希望让整个房屋更加环保节能,应该要考虑结构、外表皮,用这些生命周期长的、相对传统的策略让房屋变得更加节能,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被动式设计”。这种是一种对未来负责的设计方法,或者说是站在未来看当下,如何去设计一个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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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久江,久舍营造工作室创始人,主持建筑师。2006年获建筑学学士学位,2010年获中国美术学院艺术学硕士学位,师从王澍教授。2017 年获Domus“创意青年100+”称号。

 

节选自《范久江:做设计的挑战是突破自己》

问:相比于东南大学,中国美院建筑系的教学有什么不同?您感触最深的是哪些方面?特别是王澍老师对您有哪些影响?

范久江:我没有在中国美院读过本科,两个学校教学的不同可能没有发言权。但两所学校学生的作业是差异巨大的。前些日子的美院建筑学院成立十周年教学成果展,我去看了,其中低年级学生学习的内容和东南完全不同我们基本上还是受传统的巴黎美院体系与ETH 模式结合的教育,而美院的本科生接受的教育,是从画现象素描和材料训练等实验性课程开始的本土建筑学。某种程度上,我们是直面概念的,他们是直面材料的,这也是王澍先生创立的本土建筑学与西方建筑教育的明显差异。

跟着王澍先生读研,我基本上是以学徒的形式在他的工作室边工作边学习。他基本上不会给大家上正式的课,大多是布置一些书单让你阅读,然后隔一段时间有一次读书交流会。他给的书单大多是符号学、现象学、语言学,结构主义人类学等比较形而上的一些经典著作,也会有一些卡尔维诺之类的小说。开始大家都很难读进去,但读书会上他的点评以及大家的讨论,能够让我慢慢进入这样一个语境,再通过作为助手接受王澍先生在实际项目上的言传身教,逐渐理解他的一些设计观念与形式倾向背后的依据。

如果说葛明老师的“概念设计”课程帮助我掌握设计的具体操作方法,我觉得可以用“观念营造”来概括王澍先生对我的影响:每一个作品都应该是一个作为形式的观念。

问:工作室初创期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是怎么样应对的?自己运作一个团队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范久江:初创期间最大的困难可能是如何把项目顺利的推进下去。最开始我是光杆司令,从GOA 出来成立了久舍营造工作室,当时手里只有一个民宿竞赛中标项目。几万块的奖金,建筑和室内都要做到施工图深度,现在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面对的是一系列“业余”的业主甚至施工人员,这是一个和商业地产完全不同的情况。设计院面对的可能是一个甲方设计师团队在指导你。自己创业之后,你要向甲方提出自己的意见、方向,然后让他来判断是否合适,因为你自己是专业人员。从一开始不愿意去做判断到后面你需要自己带着甲方把一件事做下去,这个阶段其实是我自己一个角色转换的过程。这个过程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自主性的,你要积极的面对。我的适应能力还算强,这个过渡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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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KNOWLEDGEMENT

致谢

 

TM Studio、GOA(大象设计)、堂朔空间、久舍营造提供的大力支持

周昕怡、花凯峰、董艳、隋明明、黄予、沈洁、王鑫、赵赫男等同学对于文字整理工作的全力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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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内容与《筑研》杂志同步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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